【双狙】重复指令
打靶日常甜。
我心目中他们的日常是打靶训练……所以写得好痛苦。
之前坑文的时候冒出来的脑洞，所以延续了蛟龙老A联合行动、罗星顾顺搭档的设定，大顺顺手把手带你玩套路，而星哥教你如何反套路。
————————————————————————
广阔的天，无垠的海。正从海平线上升起的太阳把海和天都染上了绚丽的颜色，天的边际绯红而海水是深沉的蓝，璀璨的波涛托起小小的军舰，洁白的舰艏破浪前行，在身后拖出几道长长的波纹。
顾顺面对着那几条水线架枪，天还没有完全亮，浮标靶在洁白的浪花里忽隐忽现，而他的观察员在给他报数据：“A扇区，东13.5，距离450，完毕。”
“收到。A扇区东13.5，距离450。”
“风向西偏南27.5，风速21，完毕。”
“是，西偏南27.5，风速21。”
“目标确认，下调两个密位，完毕。”
顾顺一边缓缓调整枪口位置一边腹诽，他一直非常嫌弃狙击小组重复指令的要求。
一个狙击小组里，观察员和狙击手通常互相配合锁定目标，如果有多个目标，观察员会分析多个目标的威胁程度，确认击杀顺序，观测风速、距离、风向等影响射击的因素，在子弹射出后观察弹道和弹着点，检查并见证狙击手的杀伤情况，最后还需要掩护狙击手撤退。
战场瞬息万变，所以狙击手和观察员之间的交流必须是准确、高效的，哪怕再有默契，狙击手在接收到观察员传递的信息或者指令后，也必须要重复一遍以确保传达无误。
顾顺很能理解重复指令的有效性和必要性，但这并不影响他觉得重复一句一句别人的话傻——爆——了。
嫌弃归嫌弃，他不会太在意，更不会幼稚到要拒绝完成而影响正常训练和任务。
“是，下调两个密位。调整完成。”
“好，准备。”
顾顺缓缓吐气，这种射击方式与其说是训练倒不如说是炫技，从行进的舰船甲板上向水中浮动的靶标射击一般是炮弹的训练方式，没人会要求用7.62毫米口径的子弹去打几百米外随着波浪荡漾的靶标，它也就只有板凳大小，而波浪的起伏在一个射击周期里几乎可以说是毫无规律可循。
枪响，一颗子弹划破微咸的空气飞了出去。
海风像刷子一样刮着人脸，在罗星的观察镜里，弹道被强劲的海风带出一道诡异的弧线。
“命中目标。”罗星放下望远镜，“这种条件下就不要求命中中心了，海上风太大。”
顾顺从他手里拿过望远镜寻找着那个目标：“那也太偏了点。应该再左移一个密位。”
“靶标不是匀速也不是匀加减速，方向也不定，子弹出膛之后靶标一动神仙也没办法。海上射击的难点是海风和高湿度空气对弹道的影响，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罗星可不怎么夸人，被他毫不掩饰地夸了，顾顺脸上也没什么高兴的样子，他拍了拍手里的枪：“那是，我有神器嘛。队长磨了半天才弄来的CS/LR4，传说中的26式，闻名不如见面。”
“26万而已，你最爱的R93还要更贵一点。”
“这是国产高精狙，意义不一样。你要不要试试？”
于是罗星开始往射手位置移动。
顾顺一路小跑到栏杆边把靶标抛下去，又颠儿颠儿跑回来接过罗星手里的的vectronix Vector 23双筒测距仪，举起观察镜看着那个靶标在海浪中浮沉。
观察镜的视野比他习惯的瞄准镜更大，这款也远比他用过的观察镜要清晰：“我靠，十几万的观察镜果然厉害，居然能看见刚刚的靶标……这有多远，2公里？”
“差不多吧。理论视野是25公里。”罗星小心调整着射击角度，淡淡地回答。
“距离190。”顾顺说。
“明白，距离190。”罗星重复。
说起来要钱这种事情还是袁队比较得心应手，蛟龙也很早就看着高精狙和高倍观察镜两眼发光，但脸皮薄又老实的杨锐却总没能说动舰队掏点钱，于是顾顺和李懂也只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现在用得最多的，也是罗星最爱的88式狙击步枪根本不能算严格意义上的狙击枪，它的射程和精度都远远不如国外用于精准狙击枪，甚至没有专用的狙击弹。要用88狙完成远距离精确狙击任务，那不亚于叫他们用菜刀去切一条阑尾。
可怕的是，罗星还真能做到。
“距离280，让靶标再漂一会儿，完毕。”
“收到，280。再漂一会儿。”
“……我随便说说的话你就不用重复了吧。”
“习惯了。”
顾顺忽然心生一计。
“A扇区东17.8度，距离310。完毕。”
“收到，A扇区东17.8度，距离310。”
“风向西偏南22.5，风速21.7，完毕。”
“是，风向西偏南22.5，风速21.7。”
“A扇区东18.0度，距离350。再远一点，完毕。”
“是，A扇区东18.0度，距离350，再远一点。”
“风向西偏南22.5，风速21.9，风越来越大了，完毕。”
“是，风向西偏南22.5，风速21.9，风越来越大了。”
……
罗星果然一字不落地跟着，顾顺心里有小阴谋，也不嫌这么重复报数据麻烦了，他还希望靶标漂得再快点，他就能用机枪一般的语速报数据，最好快得罗星反应不过来，只能条件反射地重复他的话。
他记得学生时期经常玩这样的招数，那时候同学之间非常喜欢让对方重复各种绕口令一样话以绕晕对方的头，然后一脸正经地承认自己是猪或者笨蛋，男孩们变着花样互相叫儿子的博弈更是可以一直玩到80岁。
顾顺没那么幼稚，见过罗星用枪以后他不敢再自称最好，但他自认为可以争一争最帅。他要让罗星措手不及——不对，是措口不及地承认，顾顺是世界上最帅的狙击手。
他回头去看罗星，他的搭档有一张线条锋利的脸，此时正披着一身的朝霞和粼粼波光在专心地瞄准。他早就发现而且不止一个人私下跟他说过，罗星此人对枪远比对人要亲热。罗星当然是一个友善的朋友，更是可靠的队友，他话不多但是手及其稳，心也是。全队人都会放心地把后背和头顶交给他，张天德曾说罗星的掩护比顾顺还有安全感，顾顺气得骂他吃里扒外，再加一整天没理他。
不过其实罗星也是很帅的。他们这几个人，除了两个队长有威严加持能逃过一劫，其他人在女兵们心中都各有各的定位。不知道为什么，人气最高的是佟莉，顾顺以傲人的颜值、不羁的气质、长枪一划八百米无人区的酷炫操作吸引无数的尖叫；张天德那冷峻五官与甜美笑容的反差通吃一批妹妹粉和御姐粉，此外他还有令人发指的肌肉和身材；陆琛和徐宏被冠上了暖男的名头——这些人到底知不知道徐宏是搞爆破的……庄羽和李懂则以青涩可爱又机灵活泼异军突起，成了姐姐们宠溺（……）的对象。
后来大家认识了罗星，才发现狙击手也还有另一种类型：沉默，稳重，正义感十足，作风刚硬得有些木讷。抱住枪的时候就像抱着心爱的人，一言不发地守护着所有人的后背，冰冷的枪身是他的外表，滚烫的枪焰和子弹是他的内心。
靶标已经越来越远了，观察镜里的数据在跳动，而顾顺脑海里宛如弹幕密集过境，只剩下了机械的播报，简单地说，他走神了。
“要出射程了。”一个声音慢慢地说。
“嗯？啊……哦，这个……距离……590。”
“是，距离590。”
“风向西偏南22.5，风速22.1。呃……罗星是世界上最帅的狙击手。”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长时间的停顿后依然说错了。很久之后他才知道，有的人在面对某一个人的时候会突然失去逻辑，大脑空白，心跳加速，想好的词、理好的思路都如同被子弹穿过的窗玻璃那样，砰地一声碎掉，哗啦啦一败涂地。
所谓克星，大概如此。
只可惜他不是克星，而是被星克……
“是，风向西偏南22.5，风速22.1。”然后罗星开枪，子弹贴着海面消失在肉眼的视线里。
他带着笑意说：“是，顾顺是世界上最帅的狙击手。”
观察镜里顾顺追踪那颗子弹，它刺破了潮湿的空气逆风飞行，拖出一道长长的水汽尾迹，最后在靶标边缘打出一个小破口。
擦！这都能上靶！妖孽！
顾顺往栏杆边跑过去，好像往前跑个十几米就能看得更清楚一点，他忘了自己刚刚想干什么，也忘了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眼里好像只有罗星打出的那颗子弹。
所以他没发现，其实罗星并没有一字不差地复述他说的那句话，当然也并没有看见，那个一贯冷静沉稳的狙击手嘴角，露出一种他从没见过的笑容。
————————————————————————
最后不可少的啰嗦：
浮标靶多大我不知道，用枪打的难度我也不清楚，数据我全是瞎说的。
88狙精度不如正经狙击枪是真的，它应该归为精确射手步枪。但能不能打浮标靶，在海上环境里功能如何，以及能不能打飞驰的后视镜，我一概都不知道，一心只想吹我星。这辈子还没碰过枪，有他们在，我这辈子应该也都不需要直面枪弹炮了，啊，幸福，谢谢他们。
CS/LR4真的是国产高精狙，也真的很贵，也真的曾经连枪带镜卖26万，不过好像现在降价了。开发的是208所和重庆长风厂，搞得我一直误以为这把枪叫长风型，还激动了很长一段时间……
那个观察镜也真的很牛逼，据说19万一把。想让他们用最好的装备啊！我们再也不需要步枪打飞机了，再也不需要用艇正面刚军舰了，再也不需要用人去搞坦克了。
另外关于狙击小组的参考资料，前文内容里关于狙击小组的情节我也参考了这几篇：
https://www.zhihu.com/answer/63812609
https://www.zhihu.com/answer/13197398
https://zhuanlan.zhihu.com/p/35637253
万万没想到我就写个脑洞居然吐槽吐得还得列出参考资料来。
前文：
【搞事情】the men from D.R.A.G.O.N. 蛟龙突击1-6
【话唠】the men from D.R.A.G.O.N. 蛟龙突击 7-11
